温故知想起还在首都住的日子,那会他和温尔新被接回来,高中是在首都读完,就那个时候温故知认识奉先生的。

    可他几乎不曾与奉先生说过什麽,总是有一眼没一眼地观察,反而打交道最多的是温心,小少爷性格不好,温故知脾气也不好,十次冲突里,九次温故知打回去,温心占不了多少便宜,奉先生不好搅到他们小辈的冲突里,但他看着温心长大,关系亲厚,奉先生对人是很好的,最後就敲打了一次温故知,尽管温心本质上不占理,奉先生还是闭只眼护着,作为公正两个字而言这就没意思了。

    温故知心里想起来有时恨,一直记着,可感情是很复杂的,他记着奉先生不好的,但其实又不讨厌人家,七年後再见,他心里是很高兴的。

    奉先生打了个喷嚏,打喷嚏说明是有人想他了,但这会奉先生有件奇怪而苦恼的事。

    他於某日正式住下,浓客街寄巷月桃院,寄巷就他这一户,宽广,视野好,月桃院种老月桃,几百年啦,第一日,满院子都是月桃花,青瓦上也是月桃,悠长的明月照我渠上半截是团圆巷的白梨,下半截是寄巷的月桃花。

    奉先生第一次用水泵,泵出来是清水月桃花,他沾了一天的月桃香。

    第二日请的保姆将月桃花都清扫了,奉先生出来看的时候月桃花被收集在狐狸竹篮里,挂在门口。

    家家户户也都挂在门口,奉先生问保姆这是晒了做乾花吗?他以为是这里的习俗。

    这的人口音软,以春树为界,市中心欢快,巷子里就都像明月照我渠绵长了。

    「不是呐——有别的用得。」

    但是保姆没说什麽用。

    後来挂着的月桃花就没了,只剩下狐狸竹篮孤零零的。

    奉先生看了别家,也都没了,都只有狐狸竹篮。

    不知为何,奉先生下意识反应是自己家的月桃花被偷了,是一件失窃案件。

    很可笑,但在这是成立的事实。

    奉先生在思索到底是谁要偷走这麽多的月桃花,偷走了月桃花,又要做什麽?他还不确定月桃花失踪的事是否就是保姆口中所说的用作他用。

    他在门口站久了,邻边巷子的人就看到他了。

    「刚搬来的呀?」

    奉先生笑着说早上好。

    「诶——你的花都被拿走啦,精光啦。」

    「怎麽?你家篮子里还有?」

    「是说咯——」邻人苦恼地说,「都要好看的嘛——还是你家长得好咯。」

    真嫉妒。

    奉先生心想这有什麽可嫉妒的。

    但邻人又不会真的将他家的月桃怎麽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