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婕妤听到于昭仪死了的信儿当下就晕了,昏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。一睁眼瞧见茂竹坐在屋子里,喜鹊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。

    “反了天了,”蔡婕妤坐起来,对茂竹道:“你是外臣,怎么能坐在后妃的宫里?!”

    茂竹不是有耐心的人,若不是蔡婕妤是个女子,还担着后妃的头衔,他早就一盆冷水浇上头了。

    “婕妤,卑职没有时间了,就不跟您多废话,”茂竹点了点桌面上的一叠纸,喜鹊蹑手蹑脚走过去,拿给蔡婕妤看,没一会儿,蔡婕妤脸色大变,她抬起头来,道:“不是我,我没有!我没做过栽赃于昭仪的事。”

    她是讨厌于慧颖,派个宫女在她必经之路上嚼舌根,也只是为了添堵,酿成这么大的祸事,蔡婕妤也是没想到的。

    要不她怎么会听到死讯的时候吓得都晕倒了。

    “陛下知道您没做过。”茂竹道。

    “那你还说什么!”蔡婕妤大怒,端着姿态指着门道:“你给我出去,不然我告诉我父亲!”

    见她提到了蔡况,茂竹也就接话道:“婕妤,有大臣举报蔡度支买卖情报,跟西凉、高丽、吐蕃都有联系,大理寺已经在调查,这您你知道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,”蔡婕妤躲避茂竹凝视的眼神,矢口否认,“没有这回事!”

    茂竹端详一阵,问她:“婕妤,您在宫里这么久,几月见不到一次家人,怎地答得如此肯定。”

    蔡婕妤知道被套了话,眼珠子转了一圈,埋着头揪着被角,揉着额角装头疼,“我不舒服,累了,要休息。”

    这是在下逐客令了。茂竹也揉了揉额角,站起身一步步靠近蔡婕妤的拔步床。

    “你干什么?!你别过来!?再过来我叫人了!”蔡婕妤一下子从床尾滚下来,躲在喜鹊后面,茂竹劝她,“婕妤,现在元皓那个中原监察使就在鸿胪寺客馆住着,蔡大人的事很大,你若想要活命,就把这事认下来。陛下说,可以保你活命。”

    蔡婕妤怎么也不会傻到自认通敌死罪,她抵死不开口,茂竹探口气,从外招了招手,两个身着铠甲的侍卫进来。

    蔡婕妤扒拉着喜鹊缩到墙角,“怎么,要屈打成招吗?”

    “陛下还问了,”茂竹盯着她冷冷说:“于昭仪为何突然会去观文殿,婕妤怕是最清楚,但他知道婕妤心思浅,没这么多弯弯绕绕,定是有什么人从中挑拨,至于什么人,婕妤要认,还是要护?”

    茂竹这么解释,蔡婕妤才觉出味道,满场子的人竟是被顺美人耍的团团转。

    昭仪死了,皇帝肯定会查到自己头上,自己落了难,顺美人岂不是能往上爬?

    至于顺美人自己,杀人不见血,不过上下嘴皮一碰,将人做个干净。

    燕珩都说的这么明白了,蔡婕妤没道理还藏着掖着。

    即便是燕珩诈她,她不认,那就是自己去受刑,茂竹干得出来,蔡婕妤知道。

    且父亲那些事被查出来,也是一个死。燕珩是拿准了蔡含景的心理,认定她受不住高压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蔡婕妤思忖半晌,缩在角落里,颤抖地说:“……我说了,陛下会饶过我吗?”

    有这句话便够了,茂竹派了个人去明华堂报信,燕珩已经等了许久,得了这个消息就再派人去紫熏阁把顺美人带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