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陶镇依山傍水,风景如画,虽然前几年战火也曾席卷而来,只是当今皇帝信奉修生养息,镇上又恢复了繁华,甚至比前朝时还要热闹。

    安陶镇的得名,是因为从北边的柏山山脉发源的一道河流往南走,在安陶镇这个地方正好分出了一截支流,围住了大半个镇子,这也是安陶镇这么多年平安富庶的原因,这支流,就被以前的人称为安陶河,被安陶河围住庇佑的镇子,自然就叫安陶镇。

    直到现在,许多人家还是靠着安陶河为生,他们清早划船顺着安陶河捕鱼,起网收获之后,又划着船来到镇上西南角的码头这边,和赶来的酒楼商家卖鱼。

    安陶河水质好,养出来的鱼无论什么品种,都是鲜嫩可口的,这样肉质的鱼,无论是清蒸还是红烧,味道都很好,就连京城里有时候大酒楼的鱼都要从这里买过去呢!

    等渔夫一边擦汗一边把鱼卖光,再美滋滋地去对着码头的早点铺子买两个肉包子,这日子简直过得再美不过了。

    他们吃惯了,可是知道对面老林家的肉包子最好吃,老张家的烧饼最是美味的。

    这一天早上,昂老三把大鱼卖完,拎着装着两三条手掌大小的鱼的竹篓,招呼旁边的拜把子兄弟王大贵:“走,今儿个哥哥请你去吃肉包子。”

    “三哥,你今儿个捞的鱼个头都不小,卖了不少钱吧?”王大贵跟着后面笑他。

    “你不也是吗?”昂老三笑起来声音像是铜鼓一样,掂量着收到衣袖里的银子,乐得嘴咧开了花,“走走走,去吃包子,去吃包子。”

    王大贵一把拽住他的衣袖,揽着他的肩膀,眼睛挤了挤,一副“你怎么这么没见过世面”的样子,对着昂老三道:“三哥,你这就不知道了,现在最好吃的不是肉包子,是新开的那家早点摊子,叫什么徐记早点,味道才是真的绝了!”

    “啊?”昂老三挠了挠头,不相信,“还有东西比肉乎乎香喷喷的肉包子还要好吃?”

    “那可不是,他们家的早点味道可真是鲜得人舌头都掉了,我上次闻着那味道进去,就想去试试,没想到那一碗胡辣汤,又辣又爽口,再配上炸得喷香的油条,那才叫一个好吃呢!”

    昂老三忍不住反驳:“可是又没肉!照我说肉包子大口咬下去,那肉咬得才带劲呢!你就是吃个新鲜,弄不好再吃一次就没胃口了。”

    “嗨呀,你别管我有没有胃口,你今儿个要请我吃早饭的,那就得听我的。”王大贵伸手再昂老三肩上拍了一把,就这么雄赳赳气昂昂地决定了。

    昂老三摇摇头,心里想着就吃这一回亏吧,跟着王大贵一起朝着那家所谓的徐记早点去。

    这家徐记早点,自然就是徐娘子母女准备了许久的早点摊子了,因为要赚钱,她们看了好久,才决定把位置定在码头边,这样一来,来来往往的人有了,自然顾客就多了起来。

    徐家有些余钱,她们租下来的地方是间二层小楼,后面还有几间屋子,正好围成了一个天井,那几间正好留一间大的做厨房,另外几间要是来不及赶回家,也能当个落脚地。

    徐桓悦没有徐娘子那一手好手艺,但是也不算没用,前面吃饭的地方,大体布局都是她来的,一层是错落有致的八仙桌和凳子,敞开对着大门,两边白花花的墙壁上贴着吃食的名称和价格的图,进门往左拐,是上二楼的楼梯,这里就讲究些了,桌子之间用屏风挡住,隔出一片私密空间来,在往里面则是几间包厢,私密性更好了。

    其实她抱着别的想法在,既然都能开早点铺子里,弄不好再加把劲,还真能捣鼓出个酒楼呢!她虽然是个十足的厨房杀手,但是当年刷手机看出来的美食做法可是不少,而她娘又是一点就通的,母女连心,万事皆有可能嘛。

    眼下,徐娘子正好把堆得有一个成年男子人高的笼屉一屉一屉拿下来,里面是大早上就开始做的肉包子,白面软活,掰开馅料香味极具侵略感,好像张牙舞爪要人感受它的存在一样。

    她把手里掰开的包子一分为二,递了一半给徐桓悦:“阿悦,你尝尝看,味道怎么样?”

    徐桓悦闻到味道就觉得好吃,撕了一小块忙塞进嘴里,包子皮松软可口,再加上蘸了些肉汁,滋味果然绝了,她一边吃一边伸出大拇指道:“好吃!”

    徐娘子也撕了一点放进嘴里,也觉得味道不错。

    前面雇了一个小伙计跑堂,从开门到现在就一直在跑腿,这会儿又进来了,扯着嗓子对徐娘子说:“东家,要两碗胡辣汤、五根油条,要是有肉包子再上一笼。”

    “哟,这是哪个幸运地撞上了,这包子刚好呢!”徐桓悦一下子笑了起来,起身拿了个托盘,盛了两碗胡辣汤,又用细长的筷子夹了五根油条放到碟子里,再放上一屉包子,齐活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