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从没想过要从师父的死里把自己摘出去过。

    叶琼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:“可你不也在师父去世之后,对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是气你,怎么能不气你这个小白眼狼?”胥九安气极反笑,“师父临终前那段日子天天念叨你,你都不来让他见一面,我能不气?”

    叶琼欢缓过一口气,刚想应答,胥九安却继续道:“但是,别人不清楚,我他妈还能不清楚?师父他老人家的病,和你没有关系。”

    紧接着,他一口气说完:“叶琼欢,你他妈长没长脑子?师父已经筑基,是能被你这样一个白眼狼就气病的?师父病的原因自己知道,虽然他不告诉我,但我能确定不是因为你。你不会这么多年都以为是你气死了师父?脸还挺大!”

    被胥九安一顿不留情的叱责,叶琼欢只觉得自己快灵魂出窍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沉重的自责与悔恨化作轻飘飘的烟雾,冲撞她的胸腔寻找出口。

    她自己都没意识到,几乎在胥九安话音落地的同时,她的眼泪也唰地淌了下来。

    叶琼欢哭了!

    一阵沉默,胥九安开口,明显嗓音也有点哽咽:“你他妈的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?”

    是啊,为什么不问?

    明明十年前,胥九安该是这世上她最亲近,也是唯一亲近的人了。

    但她却自欺欺人,不肯承认,只有勇气逃避。

    她始终学不会相信,这世上有人会只因她是叶琼欢,就永远站在她身边。

    叶琼欢泪眼婆娑,只觉得自己太失态了些,尽量调匀呼吸:“殷叔并没有去找我。”

    那阵子,她应该就在雪声山庄。

    她原本也想到胥九安会不会来找她算账,所以还专程和魏子岚打过招呼,如果有人来找她,直接放进去。

    可显然,殷叔并未出现过。

    师父的那枚灵珠被殷叔随身携带,至死都攥在手里,一定也很重要。

    但叶琼欢还想不出其中的玄机。胥九安想一想,也觉得懊恼:“怪我。如果当时问一问殷叔为什么要去找你,又为什么说你对人赶尽杀绝,一切就能都清楚了。”

    正当这时,整座山又猛然重重震颤一下。

    叶琼欢险些站不住,被连照扶住,胥九安更是疼得龇牙咧嘴。被这么一打断,在场的人都不得不将飘远的思绪收回。

    怎么,天暗了,邪灵又来了!

    可以看出,这一次的邪气比白昼时浓烈多了,夜空中火光大盛,持续攻击着刚修好的结界。

    电的打退了又来火的,这谁能顶得住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