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方才瞥见你桌上的归国文书,傻木头,恭喜你要回国了。”

    季云烟躺在魏焰腿上,听他给她念书。

    冷不丁地,她cHa话进去。

    “先前不是说立夏么?竟提早了呢。”

    今夜两人的情绪都不算太好,室内有些恹恹的意味。

    午后宋开圻在青云道上羞辱魏焰衣着破旧的那些话,季云烟也听见了。

    她猜他不甚高兴,多少也有些这里头的原因。

    往日的宋开圻一派大国皇子的风度,自然不可能轻易动怒。

    但自四人亭会的初见那日,季云烟便将他揣度了个大概。

    人面对弱者,自然不会过多计较。

    季云烟就是宋开圻眼中的“弱者”。

    可偏,这弱者手里抓着他们要的好处把柄,这把柄甚至关乎他们的前途命脉。

    他们不能将真正所求宣之于口,只能借这些迂回的道德规约往她头上盖。

    但就是走错了“与八公主定情”这一步棋,便被季云烟抓到把柄,同样用规矩礼法还击了回去。

    宋开圻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,确实使了力,但迟迟见不到一点效果。

    这叫顺风顺水二十余载的天之骄子如何不气?

    谭中下跪,宋开圻屈尊,南远皇帝连皇子正妃不孕都要力保婚约……

    越是这样,弥州季家这个在局面里最神秘一方的价值,就显得越是重要。

    季云烟在乎的,便在这里。

    若远嫁南远,是可以暂时抵制太后的Y谋,但终归不是长远之计。

    自己无依无靠,还要去做一个被人利用的棋子这也就罢了。

    最关键是,大婚之夜当真行刺,无论事成与否,对郦锥这个小弱孱国而言,都将是灭顶之灾。

    这样大的风险,郦锥如今还冒不起。

    魏焰毫不在意地对她的恭喜应了个“嗯”字。

    “禄川那边皇帝可能时日无多,父皇怕新帝继位事多,于是提早去函询问,禄川那边批了,函书到你皇兄那里有些天,今天才去拿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