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船下的河水退去泥泞,污浊的颜色逐渐如鲜血一般,透红的水流中隐约翻滚着一条和螃蟹打架的巨蛇。

    一只大钳子搭上木船的边缘,但在看到船上的过路人后立马缩回钳子,紧接着给了最近的巨蛇狠狠一击,巨蛇也不客气,直接张开大嘴把螃蟹吞进了肚子。

    童磨单手摇着扇子,笑吟吟地注视这一幕,“哎呀哎呀,三途川的主人又要吃撑肚子了。”说着的同时,还不忘怜惜地摸了摸怀中的手。

    “我不要下地狱,错的根本不是我,都是那个贱/人!”因为失去一只手,船尾的年轻女人不停哭泣,眼泪弄湿了脸蛋精致的妆容,整个人狼狈不堪。

    童磨笑容满面,安慰道:“小姐姐放心,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这只手的。”不难从童磨表情中看到他的认真,但见年轻女人迟迟不展开笑颜,童磨微微蹙眉,受伤道:“看来小姐姐没有感激我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他可是打算做个好鬼来着,童磨委屈巴巴地想。

    继国岩胜距离童磨最近,对他的作态习以为常,十分冷漠地拎起随身携带的武士刀,提醒他待会儿把这个吵闹的女人带下船。

    一片真心却没有一个人感叹,童磨收拢金色的铁扇,语气怀念:“哎,明明我和猗窝座是最好的朋友,我和他可有许多共同话题了,谁知道他总是不陪我们工作。”

    木船靠岸,鬼舞辻无惨放下木桨,给了童磨一个‘再瞎逼逼就把你丢下河’的眼神,童磨也懂事地闭嘴。

    夺衣婆在桥上两头忙碌,骂着突然跑掉去追星的悬衣翁,一时没有在意到鬼舞辻无惨一行人。

    “爆/乳姐姐。”童磨凑上去亲切地喊了一句,在整个地狱当中,能够喊夺衣婆一声姐姐的奇人只有童磨,然后随手把今天的工作对象交给她,年轻女人是被地狱通信送往地狱的,理所应当交由审判犯人过河的夺衣婆。

    夺衣婆盯向女人莫名消失的手臂,嘴角一抽:“手呢?”夺衣婆说话的对象是直接冲着童磨过去,不带一丝怀疑。

    童磨明显是想忽悠,张口就要滔滔不绝地发表他的感言,但鬼舞辻无惨懒得在这些事浪费时间,边往前走边道:“走了。”

    夺衣婆原地叹了口气,放弃似的目送鬼舞辻无惨三人离开,当看在鬼灯大人的面子。

    穿过阎魔厅的法庭,鬼舞辻无惨自觉放轻脚步,打开了眼前这扇画了灯笼草的房门。

    听到响动,屋内玩闹的座敷童子阴森森地盯向门口,见到进来的是鬼舞辻无惨,双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。

    鬼舞辻无惨对地上的两个座敷童子视若无睹,绕过她们想要上/床,近期累积的地狱通信过多,来来回回跑了近百次,这具肉身需要短暂的睡眠。

    刚掀开被子的一角,暖和的被窝中迅猛伸出一只脚。等鬼舞辻无惨反应回来,他已经躺在金鱼草花园的中央。后背压断了根金鱼草,恰好枕在鬼舞辻无惨的后脑,导致他的鼻尖飘散了股鱼腥味。

    座敷童子从鬼舞辻无惨砸出的破洞中跳出来,蹲到他的身侧无声陪伴,只是空洞的眼神并不能带来多大的温暖。

    看着天际的星光,阵阵吹过的凉风更加让鬼舞辻无惨的心头添上几分萧索。

    顶着一头乱发,鬼灯睡眼朦胧地坐起身,身上的被褥慢慢落下。长时间无休工作,好不容易睡到一觉,鬼灯的大脑暂时还无法正常启动。

    可是在看到墙壁破开的洞,鬼灯的注意顿时吸引过去,与其说是洞,不如说是一个人撞出的模样。鬼灯沉思着下床,脚刚触地,便看见躺在地面的外套,他记得这是无惨的衣服。

    左右不见鬼舞辻无惨,鬼灯简单洗漱后就独自去了阎魔厅的食堂。

    “无惨啊,我跟你说,我孙子前几天特别可爱的说………”阎魔大王端着他的超大份牛丼盖饭,扯住鬼舞辻无惨聊他可爱的孙子。

    鬼舞辻无惨不堪其扰,额角的青筋不由增多,这是个危险的讯息,如果鬼灯再不来,鬼舞辻无惨一定会上手揍人。感谢阎魔大王平时的和蔼和挨揍频率,鬼舞辻无惨并不惧怕殴打阎魔大王背后引发的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