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情形下,季维骆也来不及思考来人是谁,他手肘撑着地,艰难地半坐起来。

    鼻子仍然在出血,粘稠的血液糊在他的下半张脸上,他也顾不得擦,喘着气,忍着头昏脑涨的恶心感,从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一块定制手帕,吃力地甩到那人面前,然后便倒回地上,怎么也起不来了。

    男人用膝盖抵住身下人最脆弱的的一截脊柱,一只手捡起手帕,对角一抖,拧成一股绳,将歹徒的双手捆在背后,然后长腿一跨,一屁股坐在了上面,还不忘给了一拳。

    “都别动!”

    之前打斗时,有人路过这里,赶紧去报了警,这会儿三名巡警才姗姗来迟。大概是警察惊动了附近的居民,刚刚还没什么人的公园这会儿也聚集了不少围观者。

    季维骆意识到有人来了,努力睁开眼睛,一个警察打扮的人扶起他,用蹩脚的普通话问道:“先生,你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——最近这种极端的伤人事件也时有发生,遭遇者一般都是内地人。

    “我被人袭击了。”季维骆被人搀着站起来,但是腿软得根本立不住,只好勉强靠着身旁的人。

    “阿sir,他伤势很重,先送他去医院吧。”救他的男人说。

    警察点点头,拎起地上的袭击者,将他们三个都带上了警车,留下一名警察在向周围的目击者做笔录。

    还好脖子那处只是皮外伤,要是当时季维骆反应再慢点,就割破喉管了,后果不堪设想。到医院给伤口止血消毒包扎好后,医生建议季维骆再留院观察两天,防止有感染或者脑震荡留下的后遗症。

    警察等他意识恢复后,来病房做了简单的调查,了解到具体情况后,承诺会给他一份交代,然后便押着犯人回警察局了。

    病床上的季维骆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,脖子、脸上打满了“补丁”,他想起季维骐还不知道他出了意外,于是打电话打算告诉他一声,结果电话一直打不通,只好给他发去信息。

    “好,我明白。”救他的男人推门而入,进门后刚好讲完电话。

    季维骆原以为他只是见义勇为的路人,送他来医院后就走了,没想到这人还在,于是十分好奇道:“请问你是”

    “我叫王爵。”寸头男人轻松地拉过一把椅子,潇洒地坐上去,跷起二郎腿,自报家门道,“你哥派我来港城查些事情,本来事情查得都差不多了,我正准备回去,谁想到你就来了,于是你哥又让我暗中保护你。”

    他伸出食指,挠了挠高挺的鼻梁,语气痞痞的:“不过这是另外的价钱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我出了意外,你是不是得扣钱”季维骆心情不太明媚,忍不住泼冷水。

    王爵不想说话了。刚刚他在病房外跟季骐骥通报了这事,大boss表示很生气,直接扣了他一大笔工钱。

    原本他在公园跟踪得好好的,忽然季维骐就离开了,他也就跟了过去,想看看他到底要去哪里,结果发现就是去上个厕所,等他折返回来时,季维骆已经遭遇了袭击。

    他没什么好辩驳的,这次的确是他考虑不周,造成了失误。

    一场意外扣的钱,让他这段日子白忙活了。王爵心情郁闷,从皮夹克里掏出烟,刚要点上一根纾解一二,就听床上的那位说:“这里是医院,禁止吸烟。”

    他愣了愣,怏怏地又放了回去。

    “你说我哥让你来港城查东西”季维骆疑惑,“查什么?”

    港城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