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问题简直是死亡提问。
郑兆峰是前任上司，宋怀凌是现任上司，而这两人明显互相不对付。游千帆现在夹在中间，里外不是人，这问题要是哪里没答好，就是给自己的职业生涯埋天雷。
还是说，宋怀凌此刻就是在有意试探？
我可太难了，游千帆在心里为自己点一根蜡烛，想了想，说：“我和峰哥确实有些私交，但这不会妨碍我工作。”
他直视宋怀凌的眼睛：“我不会把任何私人情感带到工作里。无论我和峰哥私下交情如何，我都不会因此徇私。我是寰宇的员工，我就会以寰宇的整体利益为最优先考虑，而不是以我个人利益或个别同事的利益为先。”
游千帆：“其实你没有必要非请我吃饭，我既身在其位，就必会谋其职，我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，我只会专注于自己的工作，做好我应该做的事，其它事我不会参与，你尽管放心。”
说完，他不再看宋怀凌，开始专心吃饭。
该说的他都说完了，说的也全是实话，他不喜欢勾心斗角，从始至终，他热爱的是“培训”这个工作本事，他也只会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放在这件事上，不会因为换了上司就有所改变。无论宋怀凌信或不信，他都会坚定地这样做。
宋怀凌很久都没有说话，服务员端来了新的水，然后又端来了新的菜。
两人安静地坐着，一个吃饭，另一个看对方吃饭，许久都无人说话。
空气实在太安静，安静得不正常，游千帆忍不住抬头看宋怀凌，发现他在笑。
非常浅淡的笑意，甚至称不上笑，只是嘴角轻轻地往上弯了一点，但游千帆就是莫名地觉得他好像心情挺好。
宋怀凌说：“你让我很意外。”
他的嗓音有些清冷，像窗外微凉的雨丝：“每一次见面，都会让我意外。”
每一次？怎么说的好像他们以前见过一样？
游千帆很疑惑：“我们以前见过？”
宋怀凌：“嗯。”
不会吧，他怎么完全没有印象？
游千帆：“什么时候？在哪？”
宋怀凌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，看了一会儿，突然说：“以后告诉你。”语气有一点点狡黠。
游千帆一愣。
这样的语气出现在宋怀凌身上简直不可思议，游千帆有一瞬间怀疑他被上身。
宋怀凌低下头看手边的杯子，那里面装的已经不再是冰冷的凉水，而是温水。
他出神地看着杯子，轻轻摸了一下杯身，说：“其实，我今天请你吃饭不是为了公事。”他停顿了一下，说，“我是以私人身份请你。”
游千帆：“私人身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