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一点。
游千帆走出诊室，沿着肿瘤科走廊往前走。
今天天气出奇的好，阳光明媚得像没有杂质的金色水流，天空湛蓝又高远。
游千帆在落地窗旁的长椅上坐下。
他眼睛看着楼下，那里有葱葱郁郁的绿植，有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家属，他感觉自己看到了很多东西，却又好像什么也没看见。
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。
他仰起头，对面的人就蹲下来，和他对视。
“怎么了？”那个人问。
游千帆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宋怀凌。
他看着宋怀凌的眼睛，压在心里的难过突然一下子涌出来，让他的鼻子有种酸胀的痛。
游千帆：“我刚才去见医生了。”
宋怀凌：“结果怎么样？”
“淋巴瘤四期，肿瘤已经转移到脾和肝。”
宋怀凌怔了好一会儿，不敢相信地说：“怎么会这样？你妈妈看上健康状况不差，有没有可能误诊？“
游千帆难受地揉揉额头，说：“我看了PET－CT的报告，肿瘤确实是转移了。有些惰性淋巴瘤发展的比较缓慢，初期可能没有明显症状，等到出现症状时，病情已经比较严重了。“
宋怀凌很长时间说不出话。
游千帆也沉默，两人安静地看着对方。
宋怀凌捏住他的手：“别怕，我们找最好的医生，用最好的药，能治好的。”
游千帆点了一下头。
宋怀凌看着他脸上茫然又难过的表情，自己也觉得难受，他把游千帆拉过来，抱了抱：“会好的，一定会好的。我们现在先去看看她的情况。”
他们穿过走廊，来到赵兰因的病房前，刚到门口他们就听到里面有非常欢乐的笑声。
两人对视一眼。
宋怀凌小声问：“你妈妈知道自己的病情吗？”
游千帆缓缓点头，用更低的声音说：“知道，医生今早先和她谈过，然后才找我的。”
那为什么病房里还这么欢乐？两人同时带着疑问推开门。